在安宁堡仁寿山祖师殿山门外,竖有一块明朝嘉靖改元春三月九日重建时的《大明安宁堡神庙记》石碑,碑文载:“弘治乙丑,石淙杨公总制军务,以兰为西北要冲,张掖□□□诸镇,赖此地为吭。去郡逾河三十里置安宁堡。城高二丈,池深一丈二尺,周围六百四十步,东南有门,……遏虏,不使为居人行旅之害。至是始,遂播获往来。”另一史书载:“先是河北农家,常被虏患,杨公为总制时,建议于朝,以河北为临河要害,建置二堡,东为盐场,西即安宁,戍以重兵,严以烽燧,由是虏患稍息,人得耕牧。”
原来,明灭元以后,退居蒙古的蒙古贵族不甘心失败,继续与明对抗。15世纪40年代,西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一度统一了蒙古诸部,势力日益强大,并不断出兵侵略明朝北部边境,掳掠人口财物,成为明朝北部的劲敌。至正统十四年(1449年)春,也先纠集蒙古各部,分四路向南进犯,于河北怀来土木堡大败明军,将英宗朱祁镇俘去,史称“土木之变”。
此后,明朝北部的战略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,明军已经无法有效地防御残元势力的侵扰。及至16世纪初叶,东蒙古的鞑靼俺答部又相继占据河套、松山一带,并经常派骑兵进犯兰州,“立黄河饮马,甚谓闯夺河桥(即镇远浮桥),大肆恐喝”,闹得黄河北岸人民不得安稳,大片沃土不得耕牧,为此,从明正统到弘治的50多年间,驻兰明军在不断加固兰州城垣的同时,又先后修筑了兰州黄河北大岔口哨马堡(今十里店、费家营附近)、新城堡、西古(固)城、什川堡、盐场堡、安宁堡等军事城堡,并在外围修筑边墙、墩台,派重兵戍守,对阻止鞑靼骑兵的侵扰,保护河北大片农田果园,起到了重要作用,安宁堡正是在此背景下筑堡屯军的。
安宁堡在兰州黄河北岸,距市内约18公里。堡子平面呈方形,城东北角和西南角与边墙连接,堡内街道呈“田”字形。进东门直通后街十字为中街,东面南北走向为东街,北通仓院街,南通东火道。堡子正中南北走向为前街,北接仓院街,南通南城门和东西火道。西面为后街,北连窟沱、仓院街与东街相通,南与西火道相连。中街与前街十字为鼓楼。开东门南门,两门上方用青砖砌就长约1.5米,宽约80厘米的长方形砖塘,东门砖塘上镌刻正楷“安宁堡”三字,南门刻“永固”二字。碑文载:“安宁堡城高二丈,池深一丈二尺。”但据今人测算,城高三丈,连同雉堞共三丈六尺(合12米),二丈之数有待考证。城周长六百四十步(约1060米)。堡内北部正中建有三官庙一座,供奉尧、舜、禹塑像。此处乡民俗称“都会府”,是明正德时修建。大殿脊翘檐展,气势雄宏,院内芳草丛生,香火旺盛。大门起脊握角,上方正中悬“参将傅津”竖匾一块。1944年扩建安宁堡小学时大门被拆毁。1936年乡贤柴若愚先生捐银500,在大殿东西南三面建教室4座,开办了国民初级小学。在三官庙西侧有一所院落,东西北三面均有房舍,北面地势比院落高约1米,盖有较讲究的5间正房,门窗油漆彩绘,很有气魄。这座“都会府”和前街柴、晏两家大院,明时驻有千余明军,担任警戒任务。在“都会府”两端建有军用库房,左为今窟沱,贮银饷兵器;右为今库院,藏军用粮秣,其名沿用至今。1964年夏,安宁堡骤下暴雨,洪水冲入窟沱,又冲进紧靠城墙的晏裕福院子,并冲开一个地道。这个地道阴森,很长,一直通往城外。据老乡讲,这个地道是明朝军队贮藏兵器的,长期以来无人知道它的来历。
安宁堡有东西两个栅门,西栅门在今上庄子岸门口子处,东栅门在东门外昔日葛家巷道口(今纸箱厂北部)。这两个栅门都砌在边墙上,因为在边墙外还有大片耕地和果园,那时无战事,开栅门,农民外出“人得耕牧”,“播获往来”,一旦有战事,栅门紧闭,烽燧四起,农民严防死守,以防鞑靼侵扰,保卫家园。为此,还有壮烈牺牲者。如明嘉靖七年(1528年)春,残元蒙古兵侵扰兰州,兰州卫正千户、乡贤朱辅“性孝友,善抚士卒,守河北安宁堡与贼战,颇有战获。俄贼势益众,辅力战,中流矢而死”。安宁堡朱氏始祖长子与神沟鞑子护卫货物“因斗身亡”。由此说明,安宁堡原为军事古堡,堡名虽取“边境安靖”、“边患消宁”之意,但自明弘治建堡至清顺治150多年里,连年虏患不息,人民屡遭虏害,为保自己生命财产而牺牲的先民何止一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