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堡子里的人

2023/3/2 15:19:20发布 来源:金城魏氏网 www.lzwei.com  查看 次  
第一次看到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,是在一家名叫《乡味儿平堡》的自媒体公众号上。没去过平堡,对那里并不熟悉。后来才知道,我们金城魏氏600年前的先祖魏坤,就搬迁到了平堡旁边的高山顶上。他们在那里开疆拓土、耕读传家,创下一番不凡的基业。
堡子里的人

——读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有感

作者:魏著新


第一次看到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,是在一家名叫《乡味儿平堡》的自媒体公众号上。没去过平堡,对那里并不熟悉。后来才知道,我们金城魏氏600年前的先祖魏坤,就搬迁到了平堡旁边的高山顶上。他们在那里开疆拓土、耕读传家,创下一番不凡的基业。

有名的魏家三台的山下,就是平堡。虽然平堡属靖远,魏家台属榆中,一个在山下,一个在山上,一个在黄河侧畔,一个在大山之巅,但从地理空间上看,却是实实在在的近邻。

听说平堡文化底蕴非常厚重,就一直想去看看,至今未能成行。有一次去了魏家台,站在那塬一般的山顶上,能看到山下的村镇若隐若现,有河面或是玻璃的反光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认识了吴映寰,一下子打开了认识平堡的大门。原来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,就是他所撰写。他干的事,也是我一直在干的!他写的人,与我写的人何其相似!

而生我养我的家乡什川,和平堡一样,也在黄河之滨。我的家乡古称什字川堡,吴映寰的家乡俗称平滩堡。什川在平堡上游,相距不过百余里。更奇妙的是,我家乡人做过的好多事,与平堡的也很相似。黄河上的吊桥,居然都是由甘肃省交通厅工程师苏钰先生设计并主持建造。平堡黄河吊桥建成后,建设什川吊桥时,还得到了平堡乡亲的支持。这样,我离平堡又近了一步。

后来,吴映寰经常以“正心堂主”的名义,给我办的《老魏的新视界》投稿,投稿量之多、分类之明晰、文章之精练、文字之严谨,在新媒体上都是少见的。



“正人先正己,正行先正心。天上正心堂,传播正能量。客来请上座,人走茶不凉。”看《天下正心堂》公众号的说明,便能感觉到平堡人的精神气质。吴映寰把所写文章进行了分类,开设了多个栏目,如《正心堂随笔》《正心堂散文》《正心堂小品》《乌金峡夜话》《乌兰晨语》《兰山夜话》《《靖远故事》《平堡人》等等,从多个层面,挖掘家乡历史文化,关注家乡发展,讴歌黄河文化。

阅读吴映寰的文字,能看到黄河儿女的热血和赤诚、情怀和梦想、乡愁与爱恋、坚强与执着……多年来,他奔走于故土与兰州之间,用自己的笔描绘家乡的山山水水,钩沉历史,聚焦现实,注目未来。他的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,把笔尖插入泥土,拥抱自己的故乡,亲吻黄河之滨的一方厚土,把自己对家乡的爱恋、对父老乡亲的深情、对一方水土的向往,都浸染在自己的笔墨里。





什川黄河大转弯


一方水土一方人。曾经许多次,我在深夜里醒来,侧耳细听黄河的涛声,那是只有黄河侧畔的人才能听到的天地大音。滚滚黄河从高原奔流而下,在西北大地的高落差下湍流如箭,如一条巨龙游走,奔腾,一往无前。它前进的声音时而怒吼,时而低吟;时而奔放旷达,时而拘谨促狭;时而舒展愉悦,时而轻缓平淡……我听到的河声,最动人的,是深夜里的轰隆,是激浪翻腾之声,是巨龙奔跃之势,是天地人寰之音……

关注人的生存状态,体会乡亲的温暖与感怀,追寻黄河之畔堡子人的生命历程,吴映寰用挚爱真情,数年如一日地全身心地做着件事。

遵吴映寰之瞩,2020年冬天,也是大雪节气,我曾为他的《乌金峡夜话》写过一篇序《大河侧畔闻涛声》,其中写到了黄河与峡谷。那时候,我就想到了自己怀念已久的黄河涛声,想到了枕着涛声睡觉的感觉。这次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付梓,吴老师又瞩我写一篇评论。其实我很少写这类文字,总感觉序言或者评论之类,必须有感而发、有实而论、有见而评。但是为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,基于几近相同的生长环境,共饮一河水,都吹过河谷里吹过的风,我还是有很多共鸣。



平堡远眺



什川春晓

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的25篇纪实文学写到的人物,跟我写过的什川人物有着高度的契合。什川有红军号手魏绪友,平堡有战火中炼成的将领温安仁、血战红砂岘的老红军武振华。他们是将军,也是士兵,是冲锋向前的勇士,也是挺立不倒的号手。平堡有建桥英模薛承恩、吴宗仁、魏惠民、韦继文、武景荣、冉希岐、吴友儒、温耀伯,什川有建桥英模唐应章、魏万弟、刘正海、魏周存、王立华、魏应中、魏世中、魏永芳等。这些英模有着共同的特点,就是勤劳、朴实、勇敢、智慧,不惧艰险,勇往直前,不屈不挠,攻坚克难,为实现建桥的梦想而艰苦奋斗、苦干实干。

看到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中这么多建桥英模的名字,想到我家乡为建桥献出生命的英雄,我就会想到横亘在家乡面前的那条大河。生在这个世界,地理环境限制着人类的梦想。要走向外面的世界,平堡人民和什川人民一样,首先要跨越这一条大河。黄河养育了无数中华儿女,黄河也在锻造着中华赤子的胆魄。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搭成一座桥梁,走出去拥抱世界,这与愚公移山一样,得有多大的勇气和胆魄。平堡人和什川人都做到了,那些平凡又伟大的建桥人,都是黄河儿女中的骄子,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的精神脊梁。

在平堡人物中,文教战线篇有平堡基础教育人白焕仁、情系桑梓的平堡乡志主编杨国材、诚正育人敬业垂范的老校长白明奇;精诚大医篇有济世助人名播四县的名中医王明三、有潜心三十载专治“心病”的吴增颖;先进模范篇有惠及乡梓的农民企业家吴贵铭、一心为公的平堡老支书李长荣、英年早逝的平堡好支书吴建民、身正品高廉洁奉公的优秀共产党员白开忠;书画艺术篇有书画家武景勋、苦尽甘来写自传的古希老翁吴寓善、有传奇人生的八旬农民艺术家吴正伟;青年才俊篇有儒商宏大道的吴芙蓉、勤工俭学的平堡学子武天喜、铁肩撑起多难之家的雒仲宪等。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独特的气质和时代传奇。



平堡乌金峡水电站



什川小峡电站


天南地北平堡人是些什么样的人?在他们身上有着怎样的精神气质?吴映寰的文章《平堡精神和我们的使命》,诠释了他对平堡精神的概括:“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,迎难而上,敢为人先”,以及对年轻一代人生使命的理解。这些年,我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:什川精神是什么?什川人又有着怎样的使命?

一个坐落在黄河边的村庄,三面环水,一面临山,人们要去外面的世界,必须跋山涉水,山太高,路途遥远,只有涉水,方能抵达理想的彼岸。生存在这样的地理环境里,面对着一条激流翻卷的大河,你又能怎样?在没有桥梁的时代,乘坐羊皮筏子或者小船是过黄河的必然选择。于是,大河里的惊涛骇浪向你提出了挑战。这是生命的抗争,你只要想走出去,每一次都得冒险,很可能是有去无回。所以世世代代有好多人,因为为过河而失去了生命。即使如此,河也一定要过,而且还要带着家乡的特产过去,再把外面的物资运回来。这可能是时代的苦难,但又何尝不是人生处处都有的命题。

《天南地北平堡人》中,有大量篇幅写到了建桥功臣,其实在他们身上彰显的,不就是具有英雄气质的平堡精神吗?自力更生,艰苦奋斗,迎难而上,敢为人先……一座吊桥,就是平堡人和什川堡人共同的精神脊梁。


平堡黄河吊桥


什川黄河吊桥

堡子里的人是黄河上游峡谷盆地里的中国人群像,是黄河文化的传承者和传播者,虽然后来人很多在全国各地各行各业不同岗位上工作,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黄河和堡子的印迹。

堡子里的人崇文尚武,虽蜗居一隅,背负高山峻岭,面朝滔滔大河,他们心怀天下。开放开明,尊崇孔孟之道,仁义礼智信,礼法育人,耕读传家。文脉厚重,襟怀坦白。冷兵器时代,边关之地,屯垦戊边,筑堡扼守丝路古道。有山之敦厚,岭之逶迤绵延,河之壮阔,水之灵秀。和平年代,走出堡子,建设桥梁,走向外面的世界。堡子精神犹存。走过战争、战乱,有了勇武、坚强、不屈不挠,智慧、旷达、包容、开放的胸怀和性格。

精神是带有质感的生命力量,是百折不挠的意志和坚韧不拔的毅力;是坦然赴死的志气和节操;是坚守、是执着、是勇敢、也是担当;是锲而不舍,也是矢志不渝。是烈焰,也是静水;是礼让的气度,也是包容的胸怀;是山川江湖的秉赋,也是心灵深处的蕴含......堡子的精神是什么?是堡子创造者们的力量。敌方来战,不会摧眉折腰,卑躬屈膝;而是借助堡子的力量坚守、反攻、致胜。因为堡子,其奈我何。堡子是有形的存在,也是无形的堆垒、构筑。无论天灾还是人祸,困境或矛盾,灾祸或危难面前,来者如矛,我实有盾,可拒敌千里,可破敌于城下。


什字川堡河口汉古堡遗址

战争年代,堡子有庇护,御防,坚守之功,它是人构筑的精神和物质的屏障。敌方来攻,可拒敌于堡前,不选择退却、逃避,堡在,我在;我在,堡在。我与堡子共存亡,我在堡故坚,堡在我故强。

堡子是封闭坚牢的,堡子其实又是开放包容的。我深爱这一方山川大地明山秀水,难以舍弃时,便缠绵守护于此。我看过千山万水,走过大千世界,吹过世界的风,也蹚过江湖的坑,远足归来,才发现我的堡子依山傍水,有平川沃土,岭梁逶迤;有小麦玉米,也有稻米荷藕;它横岭侧峰,远近不同,有高阔雄壮,亦有低矮与狭小:有大漠孤烟荒村,也有小桥流水人家。虽偏居一隅,却江湖浩瀚。得山得水,修桥建堡,昭昭日月,照耀都市繁华车水马龙灯红酒绿,亦辉映堡子恬静轻风微澜峡谷夜话......此时此处,又怎不胜却人间无数。


平堡一家人

堡子精神,不只是堆垒砌筑的外在形质、出击与防守,抵御和抗拒,更是人生在世的近水楼台和云烟浩渺;是挚爱眷恋,亦是回归别离;是市肆与江湖,理想与远方的悠然心境……

在吴映寰的笔下,还有不少平堡的高德之士,平堡基础教育人白焕人,老校长白明奇,名中医王明三,老支书李长荣、吴建民,企业家吴贵铭,书画家武景勋、吴寓善、吴正伟,青年才俊吴芙蓉、武天喜、雒仲宪等等。他们可能不是激流里的筏客,也并非建桥的英模,但他们与那些英模一样,是平堡里的文化基石和人生楷模。用自己的力量,用不同的方式,为家乡建设和人民幸福安康尽心尽力。

在我的家乡什川,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人,靖远平堡,皋兰什字川堡都是冷兵器时代抗击北方强族的前沿,这里的人们对堡子有着深厚的情感。在平堡,至今还有堡子山,人们生活习俗和方言俚语里,至今遗存着屯垦戍边时的生命印迹。他们生在堡子里,长在堡子里,爱堡子,也爱堡子里的文化。他们在黄河滩头行走着,奋斗着,拼搏着,传承着,如星火,如桥梁,如古堡……


平堡新面貌



什字川堡复原图魏清河制图

在中国大地上,堡子很多,星罗棋布。或在高山之巅,或在一马平川;或依山,或傍水;或临沟壑,或近崖畔。总之,堡子是人间的庇护和抵御,是安全和温暖的所在。堡子是我们的依托,堡子也是我们的向往;堡子是我们的甜蜜,也是我们的惆怅。我们是堡子里的人,堡子里有我们的父母,也有我们的成长,有我们的梦想,也有我们的爱情和过往。身处何地,都忘不了故乡。在为故乡写作的时候,不仅是写历史,写今天,写未来,写家乡的风物人情,写一方水土的禀性,它不仅是故土的记录和褒扬,也有家乡的幸福和苦难……

堡子里的人,如吴老师和我笔下的那些英雄和模范,还有许许多多普通的堡子人,不仅是我们笔下的人物与画像,也是历史和现实的见证者。他们无不握笔在手,或躬身为犁,在堡子里或在堡子和桥梁精神的鼓舞下,书写着生命的传奇、耕耘着大河之畔一方希望的土地……

(壬寅大雪日,写于百年古梨园)(4264字)




什川魏园





什川明代古梨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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